《信与夙愿》/公子绯悠
Part.140
桌子前的女生重新播放着音乐, 手上还跟着节奏微微扭动，似乎是想拼凑出一些动作。
郑呺锡发出的信息很快得到了回复，他确定了自己的行程，伸手摘掉彗信的耳机，“走, 带你去个地方。”
彗信不解, 却乖顺的跟了过去。
郑呺锡借了车，从公司开出去, 七拐八拐行驶到一个比较热闹的街道, 停靠在巷子的最里面。
彗信看了眼他们要进去的地方, 是个在本地区很出名的酒吧。
酒吧大多是晚上十点后开始营业，白天人烟稀少, 来来往往的路人经过也不会多看一眼。
就是不知道郑呺锡带她来这里干什么。
推开门, 前台的人应该是认识他的，见人过来, 点着头说：“已经开始了。”
郑呺锡道：“知道了。”
那前台看到彗信, 好奇的瞅了两眼，倒也没多问。
郑彗信跟在郑呺锡身后, 有些不明所以。
沿着通道一路向里走, 走到尽头后上楼, 没走几步推开一道装饰成书柜的门，再往下走。
这回下的阶梯比上楼要长, 明暗的灯光交替后, 再次推开一道门, 便听见从剧烈的音乐声从里面传出。
门里门外，两个世界。
彗信震惊的瞪圆了眼，被人牵着往里走，双眼却根本看不过来。
从没听过这个酒吧下面居然别有洞天！
“这边是朋友开的一个地下舞团。”郑呺锡凑到她耳边解释。
两人一直往前走，走到靠近中央的舞池时才停下。
擦肩而过的男男女女们样貌不同，却都有着舞者独特的气息。而舞池中间，正是两队人马在dance battle。
这里也跟酒吧一样，有吧台和卡座，只是提供的似乎并不是酒。
同样也有DJ台，一名眼熟的男性站在高台上打碟，而由他操控的音乐通过四面八方的音响传递到每个人的耳中。
舞池中间的人则根据这音乐声调整自己的舞蹈风格。
即使是在欢快的音乐声中，也能感受到两支队伍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彗信微微定睛，诧异道：“那不是？”
郑呺锡点头：“BH家的编舞老师。”
那位老师正随着音乐舞动着肢体。
他的身体不像是他的身体，反而像是被操控了般，僵硬中带着机械感。
不急不缓，却步步逼近。
年轻气盛的人们肆意的挥洒汗水，用身体代替了语言，去挑衅或被挑衅着。
郑彗信初到时还因为剧烈的音乐声感到几分不适，很快就被舞池中央斗舞中的人们吸引了注意力。
她所出的环境从未见过这样热烈的斗舞，兴致勃勃之下还带着些跃跃欲试。
郑呺锡见状微微一笑，低声道：“你要不要也试试看？”
郑彗信迟疑：“我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郑呺锡道，“别担心太多，能进来这里的，都要守这里的规矩。”
言下之意，她就是曝光她的身份也不会有人传出去。
一句话让彗信的心落定。她捏着拳看，抿着嘴道：“再等等，我再看看。”
震动的巨响下，隐约还能听见橡胶鞋底与木质地板的摩擦声，那么刺耳又动听。
有人见到郑呺锡，忙招了招手挤过来，问道：“今天怎么有空来？”
说着，眼睛还瞥了下他身边的那个人，言语中不乏调侃：“还带朋友过来啊？”
郑呺锡笑着和对方勾肩搭背：“今天有什么好看的？”
友人指着舞池中央：“喏，今儿来的都是老客，挑的很，你等会儿要上吗？”
郑呺锡摇头，指着彗信：“她上。”
他们俩都是咬耳朵说着话，彗信全神贯注在舞池中央，没有察觉。
直到有人拉了下她的手，她才转过头。
相互介绍后，那人道：“他们这一圈下去后，有个自由battle，你可以去试试。”
彗信笑：“谢谢。”
那人挥挥手，又消失在人群之间。
不多时，舞池中的人又换了一批，刚刚还和郑呺锡说着话的人蹿上舞台，压着帽檐对众人示意。
DJ开麦，自由battle正式开始。
彗信一眼不错的盯着台上的人乱舞，看起来杂乱无章，却依旧能从感受到其规律。
她双眼放光的跃跃欲试，而同时，对方也突然一个卡顿，手指指着她，对她勾勾手。
周围的人都在疯狂的起哄。
彗信看了郑呺锡一眼。
郑呺锡对她侧了侧脑袋，示意那个并不算大的舞台。
彗信上去了。
DJ可能是被委托过，换的音乐是彗信熟悉的爵士。
气氛有种从迪厅忽然变成清吧的感觉，觉得不太给力的观众们小小的嘘声，但此刻彗信的眼中只有和她battle的那个人。
起伏的动作颠掉了她的帽子，无风自动的长发被打乱吹起，拂过她的五官模糊了她的面容。肢体在沸腾的节奏之下发出只有她自己能感受到的声响，像是长眠许久后的重生，缓缓苏醒。
她的脚坚定又柔软的踩踏在地板上，脚踝扭转，电流从她的指尖流过，如惊雷极快地掠过关节，四周流转后再重新回去。
她借助手臂的力气翻身，撑起身躯。骨头一节节蜷缩，又在极短的时间里一节节张开，世界从颠倒再回到正常，猛地跪地，膝盖从一处滑翔向另一处，她微睁的眼看到了周遭人们惊愕的目光，仿佛亲眼见证了世界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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