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如再问下最后一个问题:“岳问梅与你可是同谋?现在,他在哪儿?”
吴平说:“墨疏毫不知情。他品性高洁,纵然已料到谢蘅可能是坏事之人,也决不肯做出伤害他人的事,可他不愿意做的,我却能做。”
“两个月前,我自称病重,托他回家探望一下母亲和妻女,他不辞辛苦,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待墨疏离京后,我才找上那些人,所有一切,都是我一人的主意,与墨疏毫不相干。”
戚如深深地看了他片刻,心道,这可能真是个疯子了。
她走出了刑房,廊道间,刘景行抱袖而立,天人似的身姿仿佛都快要与这晦暗融在一起。
戚如一边走,一边问:“小王爷可都听见了?”
刘景行道:“不出意料的话,岳问梅应当早已经远走高飞了。”
戚如道:“吴平这样的人,审讯起来最是困难,他对岳问梅的忠诚近乎愚蠢,在他嘴里可套不着半点东西。”
刘景行却不以为然,嗤笑一声,“他对张雪砚也有过忠诚。”
戚如抿唇,挑了一下细眉,“不假。”
刘景行道:“以防万一,我会派人去吴平的故乡走一趟,看能不能找到岳问梅的踪迹。至于戚大人,你可以请刑部颁发通缉令了。”
戚如道:“罪名?”
“为泄私愤,买通狱卒,对张雪砚动用私刑。这因私涉公,再加上一个畏罪潜逃,刑部还能再打太极么?一刻钟后,我的手下会将人证带到,狱里的几个牢役。”
戚如眯着眼,不可置信地看向刘景行,“小王爷,你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多人证?又是用了甚么手段,让他们甘心作供的?”
刘景行笑了一笑,却是沉默着并不作答。
戚如大抵也能料到几分,又问道:“这些事,谢二知道么?”
刘景行:“四娘,她不必知道。”
连四娘都唤了出来,戚如到底是听出了刘景行言下的几分恳求,摇头笑道:“小王爷,谢二赤真,又不是天真,她性子也邪,却也无邪。你莫要小看了她。”
“并非小看。”刘景行回答,“世态如此,我愿尽力而为。”
……
吴平的家乡在清西,派去调查的人很快给了回信,却说吴平的妻女早不在清西。
他们找到了吴家,简陋的家中,唯有吴平母亲一人。据她所言,数月前,有一行人将吴平的妻女接走了,说是吴平派来的,要将他家中的女眷尽数接去京城居住,只是吴平的母亲不愿离开家乡,最后只有妻子和年幼的女儿两人上路赶往京城。
吴平的妻子识字,每月都要写一封家书给婆婆报平安。吴母将每一封家书都留存了下来。
信件由清西发回京城,最终落到了刘景行的手里。
谢蘅将信件一一过目,眉头愈蹙愈深。信过到许世隽的手中,他匆匆看过几封,越看越是心急,越看越是愤怒,最终一拳头砸在桌案上,嘭地一声,指骨见血。
许世隽道:“当初张尚书病重,急召了远在颍川的张大公子回京。那些时日正当秋闱后,张尚书一有所好转,就去批阅试卷,大公子侍疾在侧,也跟着阅过不少卷子。他对其中一人赞赏万分,与我同席吃酒时还曾提及过,只是上头封弥糊名,又另行誉录,难辨其人。后来发了榜,他才得知那人落了选,为此惋惜不已。”
“我曾问过是谁。大公子不肯说,怕无意中坏人名讳,更怕教人听去,以为他是将落榜之事当做笑谈。他张临寒就是这么一个人,人前人后,君子慎独……可现如今,我才知道,这人竟然就是、就是吴平!”
“让他欣赏不已的是吴平,让他向张尚书荐选试卷的是吴平,让他不惜解囊将吴家妻女接来京城居住的是吴平,而现在,伙同岳问梅诬告张家的是吴平!对他动用私刑的是吴平!杀了他的也是吴平!”
“这真是天大的笑话!天大的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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