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不凡说我们已经是死人啦,配上他手舞足蹈的动作,独木舟晃荡起来,此情此景,当真邪乎到了极点。
哪有人会因为自己已经死了而高兴呢?孟不凡不但高兴,还鼓掌大笑,直说“死得好,死得恰逢其时”!
老烟枪忍无可忍,吼道:“孟不凡,你少装神弄鬼,我们都还活着,而且活得好好的!你再妖言惑众动摇军心,老子就代表无产阶级革命战士对你不客气了!”
“俗话说人死如灯灭,换言之,人活着就像一盏灯。从道家的理论来说,每个人头顶都点着一盏本命灯,我可以证明给你们看。”孟不凡不但不生气,反而心平气和地说。
说着,他从衣袖中取出一颗珠子,悠悠地对我们说:“这是窥命珠,只要将它放在活人头顶片刻,这珠子就会发出红黄相间的光芒,就像被灯火照亮一样。越是生命力旺盛之人,红黄之光越是明亮,根据光芒的亮度和发散的长度,大体能推测出一个人寿命的长短。而对于一个死人来说,无论将珠子放置多长时间,只会发出晦暗的幽光!你们要是不信,可以试一试。”
我们听他说得笃定不已,心里头就有些惴惴不安,不敢轻易尝试了。
“直娘贼,少用这些封建迷信的糟粕来糊弄人!”老烟枪一把夺过珠子,愤然说道,“独木舟上就有个死人,试一试何妨?”
老烟枪跟孟不凡算是杠上了,他绝对不会轻易相信孟不凡的那一套理论,故而挤到船头,壮起胆子将窥命珠举在娄妃尸体头顶。
片刻之后,那珠子果真亮了起来,光芒却是一片青色,而且非常强烈。
我们都惊叹起来,老烟枪却仍旧不肯罢休,又将珠子举到了小张头顶。不一会儿,那珠子发出一片紫色光芒,只是亮度黯淡了许多。
小张的脸庞笼在紫色光芒之下,紧张得都扭曲了,一叠声问我们看见了什么。
没人回答,除了孟不凡得意地笑着,其他人都沉默了下去。冷风吹拂过水面,令人毛骨悚然。
老烟枪又接连试了自己和方诗雅,他们二人一人发出的是惨淡的青褐色光芒,一人则是幽幽的白光。
到了此时,众人不得不信了,老烟枪战战兢兢将窥命珠递还给孟不凡,埋头抽起烟来。我们则噤若寒蝉,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异常响亮。
“不对啊,既然我们已经死了,为什么还会有心跳和呼吸?”方诗雅率先发现了这个问题。
孟不凡毕竟是一帮之主,并非浅薄之人,他见我们惊惧无度,倒也没有取笑我们。
听了方诗雅的问题后,他负手而立,叹道:“死尤未死,或者说,因为往生咒的缘故,我们正走在前往投生的轮回路上,所以还有活人的特征。”
走在轮回路上?我们愈发觉得不可思议,难道我们这是要去投胎不成?
孟不凡突然将窥命珠举在了我的头顶,兴趣盎然地笑着说:“明王,你难道不想知道自己的本命灯熄灭之后会发出什么光芒吗?我倒是非常好奇!天啊,怎么会这样?”
他语气惊诧无比,显然难以置信。我一时看不见头顶的珠子,就问其他人看见了什么光芒,不想他们都瞪大了眼睛,既迷茫又惊奇地看着我。
“白帆,你……你还活着!”方诗雅颤声叫道,不知是喜是悲。
但我还是瞬间明白过来了,头顶的窥命珠肯定正在发出红黄相间的光芒!瞟眼往河里看去,只见水面上一大片红黄之光烁烁闪耀着,就像有熊熊烈火在燃烧一般。
要是孟不凡的理论没错,这就表明,我不但活着,而且生命力还非常旺盛!
不是说我们都死了吗?为何又剩下我一个人活了下来?我心头五味杂陈,压根就体会不到欣喜之情,反而觉得自己像是苟且偷生似的。
要死就一起死了,这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轮回路上有人作伴。可我却还活着,这又算是怎么一回事?
孟不凡比我们都要震惊,他颓然地坐了下来,半晌才说道:“明王血脉,当真非同凡响,恐怕早就跳出六道轮回之中了。明王,你这是半仙之体啊!”
我可管不着所谓的“半仙之体”,相比起来,更关心方诗雅等人的性命,急急问道:“孟帮主,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可还有法子解救?”
“你想起死回生吗?”孟不凡冷笑一声,挥手道,“那是逆天行事,别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就算知道了,也没有人能办得到!”
我心头一沉,顿时觉得手足冰冷如坠冰窟,怅然若失起来。
没有方诗雅陪在身边,没有老烟枪和小张一起同生共死,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方诗雅轻轻地拉住我的手,脸上浮起一丝微笑。小张拍拍我的肩膀以作安慰,反倒像死掉的人是我似的。
老烟枪则叫道:“白帆同志,一切都是妄自猜测,非得真相大白了才能有个了断。你不要担心,就算死了,我们也是好兄弟,好同志!哼,轮回路是吧?老子偏不信这个邪,他日黄泉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
听了老烟枪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语,我们稍稍振作起精神来。是啊,不到最后关头,怎么如此颓废丧气呢?
如今看来,只有等到着独木舟漂流到了终点,一切迷雾才会消散,事情也才会明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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