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咕咙咕咙。”
挂着钥匙的黑色皮筋旋转着，伴随水流，滚入了马桶的u形管道中，它的终点将会是下城区的污水处理厂。
处理完毕鲁的赃物，楚航顺势一躺，依靠在自己嘎吱作响的行军床上，行军床满是铜锈，和这间不足10平米的阴暗潮湿出租屋有的一比。
出租屋内弥漫着浓厚的鱼腥味，臭味的来源于防盗窗后不远处的鱼蛋加工厂，即使楚航用胶带密封窗口，也于事无补。
这是萧乾的房间，经典的下城底层人套房，和萧乾的人生一样晦暗。
“萧乾，17岁，断指众贩糖成员，因多巴胺糖类交易未遂而被捕，警方未发现遗失的10千克糖类。”凝视着窗外零星的灯火，和衣而睡的楚航躺在床上，双手抱头，回忆着少年犯档案，喃喃念叨。
“和脏辫帮的毕鲁一样，都是依仗未成年的身份，进行贩糖买卖吗？不过，按理来说，断指众和脏辫帮井水不犯河水，贩糖一直是脏辫帮的护城河产业，断指众怎么会插上一脚呢？而且，就算断指众有意和脏辫帮想在贩糖这片蓝海中厮杀，也应该像唐婷所说，会派人打通警局，自己也应该和博格一样，受到黑警毕鲁的特殊优待啊。”
掏出裤袋中的名片，名片通体漆黑，尽显尊贵之彩，四角以浮世绘的鬼怪形象装饰，正中间用鎏金字体写着“断指众孙分若头堀茶晶手机号码：1X2 XX3X XXXX ”的字样，名片来源于死去毕鲁残破的裤袋中，手机号码的关键处已被浓厚的血渍彻底覆盖，俨然以电话作为线索了，当然，就算电话号码显示完整，如今的楚航也不敢贸然联系上这位孙分若头。
萧乾若真的是断指众的贩糖马仔，黑警毕鲁没理由区别对待自己和同为黑帮贩糖马仔的博格，除非博格所在的脏辫帮真的因为贩糖问题，和断指众交恶，所以才会派毕鲁打压自己。
但是，那样的话，作为脏辫帮内应的毕鲁又为何有脏辫帮若头的电话呢？
楚航百思不得其解，从口袋中拿出手机，这并非是档案中萧乾的手机，而是毕鲁的手机，只可惜因为在社区中心的激烈战斗，手机几乎毁坏，不然，楚航倒是可以通过毕鲁过往的通讯记录，判断毕鲁的真正身份。
这时，楚航也打开了萧乾手机的通讯记录，通讯录空空如也，应该是被毕鲁全部删除了。
可恶，线索又中断了。
突然想到什么，楚航赶忙掏出手机，根据唐婷临走前的号码，拨打了过去。
“摩西摩西？喂，叠码仔，别愣着，继续给我加牌。”电话一头传来唐婷甜美的嗓音，以及人声鼎沸的喧闹声。
听的出唐婷现在在地下赌场鏖战，楚航沉着声问道：“你现在有空吗？”
“一丢丢吧，本富婆现在可是很忙的！”忽的提高声调，唐婷在另一头浮夸炫耀道：“三个尖带勾皮圈，抱歉，各位，我走了。”
接着，倒喝彩声和咒骂声不止，诸如：
“有没有搞错，赢一个晚上了，是不是作弊了？”
“找个女荷官，快给这小太妹搜个身！”
“奶奶滴，小爷我不玩了。”
……
楚航一头冷汗，当即握住手机，久久不语。
毋庸置疑，唐婷一定使用上了“读心”异能，在靠信息差才能取胜的赌桌上，能够读取他人心声的“读心”完全是外挂，断无失败的可能。
“唐婷，你悠着点啊，在现在这个节点，被发现使用异能，可是会被抓到实验室切脑片研究的。”联想到自己的“时停”能力一天内只能使用一次，楚航继续提醒道：“虽然你的‘读心’读取普通人的思维所消耗的暗物质能量很少，但是量变引起质变，频繁使用还是会用完的，特别是碰上异能者，那会大大加速你能量的消耗速度，所以……”
唐婷见楚航又要开始说教，当即截停，嘟囔道：“喂喂喂，你打电话来，不是为了这个吧？有事快说。”
见劝说无果，楚航这才道出了自己的目的：“额，你认识能够修复手机的人吗？感觉手机的外屏和主板都有损损坏。”
“这简单，特训营不就有吗？那个金发胖墩唐虚就行。”
“唐虚？”楚航回想起档案中的资料，眉头微皱，“他不是在家自学编程，然后爬取上城机密信息而被逮捕的吗？会编程，可不一定会修计算机呢！”
“唉，你明天找他就行。上次我不高兴，直接把他手机丢尼德湖里，他还不是哭哭啼啼地自己修好了？”
“那就好，不过你为什么要把他手机丢进湖里？”
“嘿，管的找我呢？他那扭扭捏捏的样子，本姑娘还不是随便欺负？”
想起唐婷对自己的僭越之举，这确实是唐婷能够干出的事儿，留下了“真有你的”的话后，楚航挂断了电话。
凝视着泛黄的天花板，楚航自语道：“毕鲁、萧乾，你们究竟是什么身份，等手机修复后，便会水落石出了。”
楚航倒头便睡，因为明天中午，他还要以少年犯的身份参与养老院的改造活动，届时，他还需要找到那位同行的唐虚少年犯，让他修复毕鲁破损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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