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玨还沉浸在刚刚颓丧的情绪里,闻言,有些茫然的抬头,待回过神来,脸色立刻又沉了下来。
账本?他这里确实有两本账本是关于养父的,但他并没有把账本交出去。
在今日之前,他和辛家人并没有撕破脸皮,又怎么会自掘坟墓?
东西都没交出去,陛下是怎么知道的?又怎么会派萧五郎来查证?
萧元祐拍了拍手掌,萧一从外头进来,手中捧着一个匣子。
他接过之后,打开匣子,里头有信和账册,他饶有兴致地拿起一封信,一目十行地扫了一遍,点头笑道,
“这是前头辛先生任官时写信找人要钱?两千两黄金?胃口可真不小呀。”
明玉玨傻掉了,满脸的百口莫辩,这个金额和他的那个账本里是一样的。
可他真的没有把账本交出去,这个账本哪里来的?
“我……这怎么可能。萧大人,我根本就不曾使唤旧仆做过这些,更不可能让他交什么账本。”
那名旧仆被萧元祐的黑衣侍卫朝前拎了拎,因为捆的结实,跪不直,半摊靠在门槛边上,愣了片刻,脸上的表情如丧考妣,
“是,少爷说的不错,是小的自作主张,办错了差事。”
这就是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了。
“其实,我从不好奇这个账本上收受贿赂的内容和金额,我只是好奇明大人行事风格。”
“听说明大人在同僚中很能吃得开,对谁都是好好先生,能帮着做的都会帮着做。”
“只是,抚养你长大的养父一家你却说背叛就背叛,又何况是那些相处时间并不长的同僚,什么时候给人背后捅一刀都有可能啊。”
明玉玨黑着脸,一言不发。
说多说错,刚刚和辛宴对招的时候,他从第一句就落入到陷阱里,这个时候不说总可以吧。
黑锅一个是背,两个还是背!
萧元祐轻扬眉梢,有点兴味的意思,将手中的一份信递给边上的辛宴,“你来念。”
辛宴双手接过,将那两张纸展开。
这是一份口供,签字画押一样不缺。
上面明明白白写着,苦主在辛季春任上时,是怎么被辛季春压榨其辱,又是如何的告状无门,收受的钱财多少。
辛季春听到辛宴念的,愣了一下,还没念完时,他的脸色就变得煞白,不等辛宴读完,他就朝萧元祐拱手,颤手道,
“萧大人,如今我已辞官,没有进宫觐见的资格,但我会写一封自辩的折子,还请萧大人代为转呈陛下。”
萧元祐只是微微的笑着没有说话,整个人看起来比刚才还要轻松一些,甚至微微的后仰,靠在椅子背上。
虽然不知道这个账本还有信件是怎么流出去的,可明玉玨还是有些控制不住的露出兴奋之色。
萧元祐则是,“陛下将此事全权交给我处理,辛先生不妨说一说里头有什么内情。”
辛季春颤声应了个‘是。’然后快速的回禀道,
“这个确实是我该死,只是……大人应该知道当初我外任所在的地方很是贫穷,贫穷最大的原因就是太过与世隔绝了,于是我就想着将那些羊肠小道都扩一扩,还有一些小河小江上头也驾一座桥通行方便。”
“穷得叮当响的县城那里有那么多的银子?正巧,这个时候有个行商过来,说要将县城的特产都买去,但是价格要低些,然后交两层的抽头给我。”
“我虽然做的是小官,可不会违背辛家祖训,只想做一个清官,好官,可好不容易有大的行商能够在这里发展,我自然是不愿意放过的,答应东西价格低一些给他,但我不要抽头。”
“也不知道那行商是如何想的,他说如果我不要抽头,就不在那里做生意,仿佛我不拿抽头就会为难他一样。”
“所以,我就拿了!”
辛季春有些红了脸,肩膀也塌了下来,整个人有些沮丧,或许那个行商在其他的地方给习惯了。
三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大概就是这么来的。
朝廷的律法条例都在那里,该怎么做自有定例,有法的讲法,没法的将人情。
可人情不是钱情啊,辛季春其实有些搞不懂这些小民。
不给钱他也还是一样的办事啊,钱财留着自己用,扩大生意不好么?一定要送出去给别人?
这又不是什么先富一部分人,再打动大部分的人富!
那行商真要有高大上的思想,只要好好的做生意,不耍滑头,不苛刻百姓,哪个官员不欢迎哦。
偏偏他搞得不拿他的钱,就会给他小鞋穿一样,死活要塞过来,不收就走人的意思。
他哪里敢不收,真要不收了,下一个这样的大行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呢。
“爹,你是怎么得罪递账本的人的,是不是欺压百姓,凌辱豪强啦?”辛宴抱着胳臂,绷着脸问道。
“胡说八道!这世上就没有像我这么和善厚道好说话的官员好吗?”
辛季春提高了声音,有些愤怒,“大人明鉴,我拿了那两层抽头并没有据为己有,而是全部都投入到了当地的修路,造桥,以及民生里头去了。”
“没有一个铜板是用在自己身上的!”
辛季春如实说道。
“呵呵呵,”辛小弟继续发出类似嘲讽的声音来,“我平生还从没听说过这么厚脸皮的话呢,这世上最好的官,你既然说没花一分钱在自己身上,那你做了账本吗?银子花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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