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马君。”瘦削却温和的面庞，越前眨了下金瞳随即寒暄问候——他和老主持并不相熟，只是南次郎亦或者是越前家以前的长辈和这寺院中的每任主持都交情匪浅，所以他们家便和这后山的寺院世世代代有所关联，犹如并蒂莲般互相偎依生长。
越前陪着礼佛诵经的老主持枯坐了半日，在夕阳斜下时下山回到家中——时间正巧是晚餐时刻，告别老主持挽留吃斋饭素食的好意，越前揣上钱包披上外套走在初春冷清的街头。越前去了河村前辈寿司店中，依旧是一方木质推门，蒸米香甜的味道混着酱油芥末以及生鱼片的甜腥味飘散在空气中。晚上店里的客人很多，越前找到吧座一个空位坐下，在料理台后面低头认真捏着寿司的河村前辈并没有看到他。
时光真的把很多东西变得不一样了，从自己父亲手下出师的河村前辈已经挑起了店里支柱大梁——熟客们时常会打趣当年只是打下手的少年现如今已经是一位优秀的寿司师傅，越前就坐在人群里灯光下听着河村前辈时不时应和几句善意的调侃，他没有出声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看着黏在桌子一角的菜单——待到河村伯父收拾桌子路过他身边询问道。
“客人，您要点些什么……”的时候，抬头跟河村伯父对视的少年弯了弯唇角，在长辈惊讶的目光下温声打招呼——“好久不见，大叔。”然后被热情的河村伯父强硬的带着换了座位，那是离河村前辈很近的位置，被自己父亲呼喝抬起头看见近几年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的后辈时，河村讶异的睁大的眼睛——他们自U17国际赛事上分别之后便鲜少联系，不过越前每逢春节都会送来不少贺礼。
“越前。”河村前辈向来木讷少言，此刻在已经是名人的后辈面前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越前也并不是话多之人，就如同年少一般抬头睁着一双金瞳看着前辈等待着对方接下来的话，大概是那金瞳里的情愫和记忆中一样未曾改变，河村声音稍顿终于找回话题。
“什么时候回来的？昨天还在电视上看到你在机场的报道…呃……”河村前辈依旧是记忆中总是为别人着想的温柔，问着问题却又担心会冒犯到骄傲不改的后辈——“英二和桃城他们如果知道你回来了一定会非常开心的。”二十岁本就该是在大学的年纪，当年和他关系好的前辈们大都在东京大学维持着友谊和联络，仍旧时不时来店里做客的桃城前辈和英二前辈不过比别的前辈更加直言想念远在重洋奋斗的越前龙马罢了。
“今天中午回来的，应该会在日本待上一段时间的——等联系前辈们什么时候有时间聚一聚吧。”越前回应了河村前辈含蓄的想念，曾经稍显冷淡的少年终于学会了展现自己温和的一面，低头点餐的越前偶尔回答河村前辈的问题，他的周围有好奇的食客打量看过来也有对网球感兴趣的人恍然大悟认出是越前龙马会不好意思又兴奋激动的凑过来攀谈索要签名。
越前摇了摇头说他已经退役，签名什么的还是算了，然后直言并不希望被打扰私人用餐时间推拒了一群热情激动的日本粉丝们——作为日本运动员的巅峰存在，他被日本媒体炒得宛若神明甚至套上鲜明的偶像包袱，在他可以称得上是故土的岛国他被所有人遗忘他拿着美国国籍，只记得他身上流着日本人的血——越前已经脱离了这种群体归属感，实际上他连自己算不算得上人类都有待商榷更不要提毫无意义的国籍问题。
一顿饭吃得无比满足，越前喝着河村前辈端来的味增汤只感觉胃部舒适温暖——夜色浓重后店里的客人慢慢离开，越前依旧坐在位置上喝着手旁的大麦茶和河村前辈一搭没一搭聊天，说的都是越前离开之后发生的事情。他13岁赢下U-17的胜利后便正式加入职网，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日本，而当年青学的前辈们除了部长手冢直升同样的高中又一起在大学打着网球，别校几位关系熟稔的前辈也是同样——日本网坛在这一茬凸显了太多优秀种子，只不过很多人最后并没有把网球当作未来职业。
河村前辈说着他离开之后作为正副部长的桃城前辈和海堂前辈虽然没有再像他们全员都在那样夺得全国大赛的冠军，却也是让青学迈进了全国大赛八强的队伍，第二年四强的成绩也并不差劲——越前笑着说桃城前辈和海堂前辈都很厉害，这些琐碎的事情他都早已经知道却没有丝毫的不耐烦。最后说到当年最先前往德国进入职网的部长手冢时，越前听着河村前辈感叹幸而手冢的肩肘被完全治好从此没有再犯，当初知道对方要打职网时还担心过高强度的比赛负荷会让旧伤复发时僵硬了表情。
他当然知道手冢部长的伤势不会再犯的，因为那是那个人许下的愿望——『只愿所有爱着越前龙马的人和被越前龙马爱着的人，一生遂顺平安，心想事成』当魔女告知他，那个表情凉薄的少年用那弥足珍贵的愿望许下如此心佑时，越前酸软了瞳眸——他最终还是欠他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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