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转元气，把元气运至鼻腔，可以屏蔽这些恼人的气味。”
差点被熏过去的李唐回过神来，露出一脸无奈，“传海叔，我刚入筑基，还没能学会控制元气。”
柳传海耸了耸肩，“那就没办法了。”
“你要么憋着，要么拿手巾沾点香水捂住鼻子，要么躲车上去，这里交给我就好。”
李唐当然不会把一切都交给柳传海。
虽然他知道清扫成帮靠的是那些私兵，有他没他都一样，但他想亲自带人把成帮扫了。
哪怕这些人是他借来的。
扫了眼在街口一字排开的五十来号人，还有见势不妙就一哄而散的嫖客，以及朝着老街深处狂奔的喽啰，他的眼睛里又出现了一些期待。
他期待着什么时候手下真的有这么一批人，而不是借来的。
想到这里，他又看向了柳传海。
跟他并排而站的柳传海倒退了一步，示意今天一切行动都听他指挥。
从未指挥过这么多人的李唐想深吸一口气调整下心情，可想到那让人欲生欲死的气味，他又把自己脸庞憋得通红，只好草草地拔出了别在腰上的手枪，对着老街一指。
“来之前我说过了，这一次来老城区就是为了拿下成帮那些人渣。”
“枪毙一个普通帮众，赏银元一个，活捉一个普通帮众，赏银元三个，小队长翻一倍，大队长再翻一倍，枪毙、活捉成帮堂主、正副帮主，继续往上翻。”
“至于伤残，弟兄们都是精锐，会折在这些混混手上？”
“当然不会！”站在最前边的几个小队长高声回应，“小小帮派而已，小老爷看我们随手拿捏他们。”
被冠上小老爷名头的李唐扯了扯嘴角，不过顾忌眼前战事一触即发，他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只是伸脚踢了下一旁瘫着的刘二麻子，“再说一下怎么区分成帮帮众跟普通人。”
挨了一脚的刘二麻子老老实实回答道：
“成帮的人左手虎口上都纹了一个成字，表示生是成帮的人，死是成帮的鬼。”
“为了好区分，巡逻的时候还会在胳膊上绑上一条黄色的绸带。”
说完他又窝在了地上，抱住了脑袋。
好像这样可以让他更有安全感一些。
没管畏畏缩缩的刘二麻子，李唐估算了一下时间，对着前边几个小队长挥了挥手。
“算算时间，其他几队应该堵住老街小巷的其他出口了。”
“最后再说一句，看到手上拿刀拿枪的，不要犹豫，直接开枪，免得着了他们的道。”
言罢，李唐拿起手枪对天一开了一枪。
“砰~”
枪声响起后不久，又有零散的几声枪响从四面八方传来。
这是已经堵住了其他出口的私兵们给出的回应。
“行动。”
音落，几个小队长纷纷招呼着手下朝着脏乱的老街冲去。
“嘭~”“砰~”“啊~~”
踹门声伴随着枪响声在污泥浊水的老街里响起。
此起彼伏的尖叫、怒骂声让白天稍显清净一些的老街变得纷乱无比。
片刻后，看着私兵们压着一队队手缠黄绸带的成帮帮众，衣不遮体的嫖客、妓子走出狭小昏暗的街道，李唐又踢了踢抱头装死的刘二麻子。
“去，带我去成帮‘大人物’住的地方。”
又挨了两脚的刘二麻子脸色苍白地站起了身子，低着头一言不发地朝着老街里边走去。
可还没走上两步，一口痰就吐到了他脸上。
“他娘的，我之前就跟老大说了不能招人了，这他...”
吐痰的壮汉话还没说完，脑袋后边就挨了一枪托，打了他一踉跄。
“你小子给我老实点，不然毙了你。”
骂了一句，站在壮汉后边的小个子对着李唐羞涩地笑了笑。
“小老爷，这人是我从妓子堆里抓出来的，抓他的时候他还嚷嚷着说自己是成帮堂主...”
看着那人欲言又止的样子，李唐点了点头，露出了一副和善的样子：
“你是小六是吧？我记得你，你队长说你擒拿练得不错。”
“你放心，我说话算话。”
“活捉堂主，赏银元24个。”
说完李唐也不含糊，从兜里拿出了一根小黄鱼塞到了小六手上。
“你的了。”
看着阳光下，小六手里闪闪发光的小黄鱼，其他人眼睛顿时红了，嗷嗷叫着又冲进了老街。
扭头看向一旁看押俘虏的那些人，李唐再度承诺了一句：
“还是那句话，你们看押俘虏、记录战功也是帮我做事，等清扫了成帮，好处少不了你们。”
“回去以后，论功行赏。”
“小老爷您放心，我们肯定把人看得死死的。”
“对，小老爷您放心，他们闹不出什么乱子，敢乱动就毙了他们。”
看着兴奋的面色通红，士气爆棚的私兵们，李唐呼出了一口气。
书上说的确实一点都没错。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诱之以利。
理想和大义是最锋利的刀枪，用好了可以斩断一切。
但常人浑浑噩噩，诱之以利，往往是最有效的办法。
没看到切实好处以前，许下的利益就是空头支票。
但现在，一条小黄鱼出手，空头支票就成了肉眼可见的钱财，这些人的士气立马就变得不一样了。
‘柳家私兵虽然忠于柳家，但他们是独立的人，也有自己的欲望、追求。’
‘男人所爱无非财色，心思纯良一些的顾家一些，组建步枪队或许可以从这几方面入手。’
心里念头一转而逝，他就想抬脚进老街。
可还没走上两步路，他就看到一群人狂奔着跑出了老街，来到了街道外的空地上。
“怎么回事？”
面带好奇走向那群人，还没靠近，李唐就闻到了一股略带腥甜的气味传到了鼻腔里。
见到李唐过来，三队小队长王海立马小跑到了他身边：
“四爷、小老爷，王五他们中毒了。”
“我们之前到了老街小巷的十字路口，王五他们几个人准去成帮聚义堂看看，他听说成帮的头头就住在聚义堂后边。”
“可没往聚义堂走两步，他们就倒下了。”
“我们一看，脸色泛青紫，可不就是中毒的样子？所以赶紧就把他们背出来了。”
“小老爷，能不能让我们去接几个医生过来，或者把他们送到医院去？”
面对王海殷切的眼神，李唐刚想点头，一旁的柳传海突然就开口了。
“他们中的不是毒。”
说着，一直站在李唐身后当个隐形人的柳传海越过了人群，蹲到了王五几人身边，摸了摸他们的肚子，翻看了一下他们的眼皮。
然后笃定道，“他们中的不是毒。”
“是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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